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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民到美國的表弟MoMo 交了不少朋友,其中有個八歲時就和父母就移民過來的台灣男孩,叫做Bob,長得又高又壯,年紀輕輕只有二十歲,看起來卻像是個步入中年的熟男。儘管外表「成熟穩重」,不過Bob一講話就破功,不僅思想不成熟,說出來的話總讓一群朋友認為「又在虎爛」。

 

我和Bob只有一面之緣,卻對他印象深刻,因為這個Bob知道我是從台北來的,就講了一段去年他在台北的經歷。他說,頭一次去台北找朋友,那天總共被警察抓了三次,都是因為被女生指控「非禮」:

一次是因為不懂得如何買捷運車票,於是在售票機旁看一位小姐如何購買,沒想到叮著人家看,小姐卻說他是變態而叫來警察;

另一次是搭捷運到東區SOGO之後,不曉得往哪兒走,於是跟在一位歐巴桑後面,沒想到那位歐巴桑卻向警察指控有變態跟蹤他,於是Bob又被請到派出所;

好不容易從派出所出來之後,走在一位小姐後面,這位小姐走著走著,鞋跟忽然斷了,整個人向後倒,走在後面的Bob於是伸出手去扶住 那位 小姐,卻被指控「非禮」。

 

Bob說,台北的警察實在很可怕(聽到這裡,我很想指著他的鼻子說,厚,你才是新警察…..ㄟ?對不起離題了。)

 

我不置可否,只淡淡地對Bob說,你不得女人緣,外表不討喜,人家才會怕你。所以下次去台灣,最好離女生遠一點。不過我心裡O.S.,這個Bob…未免也太會吹了吧。

 

正當不知如何評論這誇張到不行的故事時,Bob又說了另外一個故事。

 

他說,他有一個剛移民到美國的朋友,英文講的不是很好,腔調也非常重。有一回,這個朋友去機場搭機,卻臨時有事打手機給Bob,不過那時候Bob的手機收訊似乎不太清楚,這名朋友在機場對著手機大吼幾聲「Bob~Bob…..Can you hear me….Bob?!

然後,這名朋友被幾名荷槍警察給帶走了,因為警察以為那名倒楣的台灣人是恐怖份子,用炸彈(Bomb)恐嚇著航空公司……..

 

又是一個誇張不用錢的故事。不過,這個Bomb 的故事,卻讓我有另外一種省思………..

 

Bob Bomb可說是差了個天南地北,一個是人名,一個是炸彈;然而說者無心,或許聽者卻有意,聯想到炸彈可不得了,恐怖份子在美國,可以嚴重到死罪一條。

 

也正如我的滿腔熱血無處發洩,僅想透過文字找到出口,並無意影射任何人,只是單純想宣洩情緒,卻被有心人利用,鬧得滿城風雨。老王之於Bob,就像是蘋果報導之於Bomb;而對於一連串風波,就像有人在我心上用力開了一槍(哇~好久沒唱KTV了,在我心上用力的開一槍\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…….搞不好從此以後,必須放棄「我的志願」,永遠窩在家裡當人家的小婆了。sigh………

 

還能怎麼著??我想要自由,盡自己最大努力維護一名新聞從業者的尊嚴,五月,在同樣的事情一而再、再而三的發生之後,我終於想通了,想要離開,想要沈澱一下自己的心情,於是忍痛割捨,和自己喜歡的公司、喜歡的同事、喜歡的工作說再見;我想找到一片自己的天空,但並不是被人逼著離開,儘管我求去時,是找了一個不一樣的藉口,但當時的我,是不想要戳破,也不想要讓太多人難過。

 

卻沒想到,事件發生半年多後,也是我離開三個多月之後,卻因為自己的文章被轉貼,而引起了風波;諷刺的是,我努力想維持的核心價值與尊嚴,卻被一篇報導而重重打擊。我的確和老王聊了不少,但報導寫出來的東西,完全扭曲我的意思。我不懂什麼叫做委屈,什麼叫做同情?報導寫的堂而皇之,我卻看不懂其中要表達什麼,想為我爭取什麼還是要把我的犧牲捧到天上?我只知道,我的心在滴血。

 

原來當我沒有拿筆的時候,也會遭到這樣重傷害。

 

然而,我受到的傷害事小,因為我被塑造成悲劇英雄的形象。更讓我難過的是,這場餘波可能讓許多人難過。我不想再打電話,不想再解釋什麼。我知道,如果我聽到莊副或最親愛的廣仁組長的聲音,我一定會不爭氣的在電話中痛哭一場,比起前面所有的事情,蘋果Bomb,才真正令人委屈、難過。

 

橘子安慰我說,妳沒有做錯,也不需要難過。從頭到尾,妳只是想延續自己一貫的核心價值、生存的價值,這是從高中以來一直堅持的理想。

 

我非常同意橘子說的話,可是這幾天我不斷想著,如果我當時可以退一步,讓自己真的委屈一點,不再唱高調,不再堅持這種不能當飯吃、也不能換成現金的「價值」,那麼我可以繼續留在喜歡的地方,和親愛的伙伴們一起工作,做自己喜歡的事,當然也必須做自己「反感的事」。那麼,除了工作之外,我還剩下什麼?

 

或許只是一個破了洞的靈魂,被壓榨的軀體,以及不斷抱怨、抱怨完再沒日沒夜工作的不滿情緒。生活或許看起來充實,可是心是空的。一個被打了洞、穿了孔、繫上繩子、被牽著走的靈魂,只能被帶到一種為生存而工作的境地。

 

這顆蘋果炸彈,擾亂我生活與行程。儘管被重擊,卻讓我更堅信,這社會的確需要更多像我這樣的傻瓜,心中有一把尺的傻瓜;而不是一群靈魂被打了洞、綁上繩子,被大環境操控的傀儡。

 

我必須感謝神,祂讓我清楚知道我該做什麼,我又是為了什麼而生存;也繼續為採訪而受傷的同業祈禱,希望你們能早日康復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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