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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續上篇—爺爺與孤兒院的故事)

聽到爺爺說自己住進孤兒院的往事，裘小鈴卻仍然百思不解，在清末民初那個年代，上海號稱十里洋場，我一直以為上海人以從商居多，令人好奇的是，就算爺爺的父親過世了，照理說應該還有家族親戚可以照料孤兒寡母，怎麼會貧困到住孤兒院呢？所以我問爺爺，曾祖父在世的時候是從事什麼行業？

 原本以為，爺爺會給我粗工、碼頭工人等等的答案，這樣就能理解何以曾祖父過世之後家無恆產，讓爺爺不得不去住孤兒院。但是爺爺給的答案竟然差點讓我從椅子上跌下來。爺爺說，「我爸爸哪有什麼工作，就是小混混嘛！」

小 混 混 ？

不會吧！怎麼我的曾祖父是小混混哪！正當我滿肚子疑惑的時候，爺爺繼續說，他父親還在世的時候，家裡可風光了，不但門庭若市，常常有人上門請託事情，而他父親總是坐在椅子上，大手一揮說「廢話少說」(爺爺這句話是用三個字的上海話說的，因為我聽不懂也記不起來，爺爺幫我翻譯，意思就是廢話少說)。

爺爺又說，家裡的大人告訴他，當他滿月的時候，父親在家裡擺了多少桌滿月酒，請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來看新生兒，場面十分盛大。此外，他小時候還有一套大紅色的「戒衣」，在特殊的日子，必須穿上這身戒衣、戴上手銬，由父親帶他去廟裡向神佛請罪。(聽起來就是父過子償的意思，可是我在網路上搜尋不到這典故)

 這……曾祖父的職業聽起來可不太像一般的小混混哪！怎麼像是叱吒風雲的角頭老大？

 三叔這時也忍不住了，問了一句「是不是以前的青幫啊」？爺爺說，就是青幫啊，不然還有什麼呢！

我跟老王在一旁推論，嗯嗯，原來我們的祖先是上 海 灘 的 角 頭 老 大！

午飯過後，電視新聞正播報著 517 遊行的時況，這時爺爺走進客廳，瞧了一演電視，然後扯開嗓門說「要是我啊，拿把機關槍把這些人全部掃了算了」。我跟老王相視一笑，哈哈，果然爺爺是黑道老大的兒子，這準沒錯的！